2022年6月12日,多名在河南几家“村镇银行”存款的储户反映,他们因存款无法取出,来郑州等地网点取钱。抵达后却发现,他们的健康码离奇变红,但同行赴郑州的非储户人员的健康码却未受影响。此外,还有多名未前往郑州的储户在填报信息后出现相同情况。
根据以上事实判断,相关操作具有明显的针对性,否则不会只发生在储户的身上。红码事件一时间使得群情激愤,因为健康码出现的初衷是为了助力疫情防控,是否被赋红码,需要有充足的依据。据悉,赋红码只有来自境外、阳性或密接、集中医学隔离、出院后居家观察四种情况,而且需要在系统中录入赋红码原因。这些储户的赋码原因则荒唐地显示为“正在实施集中或居家医学隔离观察的入境人员”,事实上,他们根本没有出境。
显然,上述储户并非医学上的危险分子。将其健康码赋红,使得其举步维艰,因为按照当前的规则,进入银行等公共场所,必须出示健康码绿码,对于红码人员,可以拒绝入内,甚至可以对其强制隔离。
健康码是在前年疫情发生过后推出的一种电子识别物,被官方确定感染者以及密接者,健康码都会变红,只有等隔离期满,核酸检测为阴性,才可能变回绿色。一些健康者,就因为同一栋楼出现阳性人员,结果全栋健康码变红,从而被限制外出。轻则居家隔离,重则被带走集中隔离。
健康码一旦变红,那么就意味着你可能将寸步难行,即便出了门,也会在被人获知过后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。曾经有过红码经历的人,往往谈码色变,他们生怕自己的健康码再度变色。正因为红码的可怕,所以,当河南红码事件出现过后,各路人马对这种违规操作均是口诛笔伐。有网友表示,储户何罪之有?必须还储户一个公道;还有网友表示,应该严肃追责,严肃处理;也有网友发出感慨,健康码到底是防疫用的,还是用来控制人身自由的电子镣铐?就连央广网、北京青年报等官方媒体,也认为这是危险的越线。
上述储户为何会成为红码受害者?这需要了解事情的前因。据南方都市报等媒体报道,在今年4月份,河南省有四家村镇银行储户无法取现或转账,据称,涉及储户25593人以及20.43亿元,受害储户一度公开抗议。部分储户曾被国保将其软禁在酒店内,令他们无法出门。
对于涉事的“村镇银行”,很多人感到陌生。通过查询得知,该银行是经中国银行保险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在农村地区设立的,主要为当地农民、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提供金融服务的银行业金融机构。
官方媒体在宣传当中称“村镇银行”的建立有效地填补了农村地区金融服务的空白,增加了农村地区的金融支持力度。但是,自从该银行在河南“暴雷”后,很多储户便对其避而远之,因为说不定自己的存款在存入该行后,可能一夜之间人间蒸发。
存款不翼而飞,维权可以说顺理成章、合情合理。然而,相关储户却是寸步难行,从前被国保堵截,现如今,只要前往郑州,并暴露了自己的储户身份,就会被赋红码,从而行动受限。有冤无处伸,还要遭受这些无端的限制,令储户义愤填膺。一些储户纷纷通过网络陈述自己的遭遇,一直无人理会,但目前却意外地因为红码事件得到了主流媒体和大众舆论的声援。
红码事件迅速登上热搜榜前列,据“优讯舆情”统计,6月15日一天,这一话题的阅读量就达到2.5亿,参与讨论的人数达到3.2万人。面对如潮的舆论谴责,河南省卫健委和政务信息管理局纷纷回应,卫健委负责人称该机构无赋码权,政务信息管理局负责人则称赋码工作为属地管理,言外之意,问题出在郑州。而郑州市大数据管理局则称,这种情况由该市疫情防控指挥部负责,其中的社会防控部是健康码管理的直接机构。在很多地方,疫情防控指挥部到底由哪些人员组成,至今都是一个迷。
认证信息为资深媒体评论员的“毒舌西坡”认为,河南为村镇银行储户赋红码是一个性质恶劣的开头,这一“飞来横祸”,不仅侵犯了储户的权益,也令其他人深感不安。中国政法大学教授赵宏、副教授陈碧联合撰文认为,这一操作或已构成滥用职权罪,对于相关人员,应该以滥用职权罪或玩忽职守罪处罚。
早在健康码问世初期,一些评论人士就曾担忧,倘若当局将你视为威胁稳定的危险分子,或许可以将你的健康码赋红,使得你只能乖乖地被官方画地为牢。果不其然,河南的红码事件印证了从前的推测。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王锡锌认为,将健康码的防疫目的拓展到其它方面,就演变成了“社会维稳码”,既违背了健康码本身目的的正当性,也违反了相关法律规定。
为了维护所谓的社会稳定,当局最近这些年无所不用其极,从封堵言论到打击各类敏感人士,中国社会已经进入到了空前抑郁的状态,一大批体制内人士因为怕扣上“妄议中央”的帽子,也不敢随意对当前的时政评头论足。河南红码事件,所幸的是遭到了舆论的同声谴责,否则,可想而知的是,其它地方官员一定会群起效法。
中共统治下的中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度,只有百姓想不到的,没有当局做不到的。河南的红码事件只是冰山一角。随着“二十大”的日期临近,各地维稳压力加大,包括受害储户在内的任何在当局眼里构成“威胁”的人士,恐怕将会面对更多无法想象的打压和控制“新招”。
2022年6月17日
来源:维权网 特约评论员:赵士廉